觉呷噗噗

*沉稳温柔系忠犬大律师×美艳冷静离婚小富婆

*极限拉扯

上一章🥀 

05.肉芽瘢痕

婚姻总是缝缝补补又几年，可惜有时候在眼底容不得沙子的女人心中，第三者的插足就是增生的肉芽组织，即使男人诚恳地修复了，最后还是留下丑陋的瘢痕，她不得不彻底狠下心弃之如履。

我和秦傅山的婚姻亦是如此。不过，他包养情妇只是我发作的导火索罢了，顶多算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马嘉祺显然也不认为我可以仅仅因为一个小小的第三者就要破裂与秦傅山的夫妻关系，他任何时候都冷静得异常，甚至可以说逻辑缜密得恐怖，看人也又准又狠。

他问我：“秦傅山除了柳穗，您之前还发现他有包养其他女人或是说与其他女人发生过关系么？”

现在是凌晨两点，我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和这位大律师讨论了三个小时关于自己的离婚官司。揉了揉脸，我强打着精神，语气慢慢从配合变得不耐烦：“没有。”

“钱小姐，我认为委托人必须和她的律师坦白从宽，事情进展才会顺利。”

马嘉祺语气温和，循循善诱，显得我像一个调皮不配合老师的坏学生。“坦白从宽？马律师，烦请您时刻谨记自己是我的律师，我是你的委托人没错，但你更要清楚我是你的客户，给你律师费的客户，我花五十万是让你在凌晨拷问我，让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么？”

“思乔。”马嘉祺揉散眉心的郁气，看着我一脸无奈的笑。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喊我，一时间竟然被他喊愣在原地。

“我们俩不是敌人，对么？我以为我们起码现在可以称得上朋友，因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根绳上的蚂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与你是同岸的人，不是站在你的对立面。”

“今天太晚了，是我欠考虑，你先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们之后再谈，反正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马嘉祺嗓音温润，仿佛黑夜里缓缓淌过的清泉。

刚刚的我确实偏激且言辞刻薄，如今只好短暂示弱，退一步海阔天空。当然，马嘉祺说得一丁点儿都没错。我们是盟友，不是敌人，或许我该试着和他剖析剖析我的离婚心路历程了。

次日清晨。马嘉祺只睡了大概四小时依旧精神抖擞，而我由于睡眠质量极差，眼底染上淡淡的乌青。估计秦傅山没有耐心再在我的住所蹲守，在律所正式上班前一个小时，我坐计程车回公寓补觉。

不巧的是，墨炜提前上班送材料，看到我出律所时候的面色不佳，所以今日以律所里传播着“钱小姐被离婚折磨得焦头烂额，状态极差，马律接了个烂摊子”的消息告终。

回家大概睡到下午五点，发现手机未接来电数目惊心。我先选择回程嫒的来电，根据我对我与这位小学妹的关系判断，她应该不至于有小事情会来找我。

“钱学姐。”程嫒和我一样读的是金融专业，现在做风投，说话沉稳，颇有她的律师父亲程辉的风范。

“学妹，有事情找我么？”比起她，我就显得有些倦怠和懒散。慢吞吞地给自己做了一杯冰美式，我听着电话那头程嫒偏冷的语调。

“网络上关于学姐你的事情你暂且不要去看。如果必要，我想您还是和您的先生谈谈，不要走这些下作的路子。另外，我爸这边已经联系了马律师，你放宽心，不要在乎网上的谣言……”

程嫒这么说着，我一边嗯嗯啊啊的答应，一边点开同城热搜。果然，舆论的效果很不错。包养情妇的老鬼变成被无良女人欺骗的老实富商，而年轻漂亮的妻子因为年轻漂亮成为原罪。杀猪盘，仙人跳，拜金女的头衔一股脑塞到我的头上。

“学姐？钱学姐？你在听吗？”

“我在听。谢谢你啊，程嫒。”

“不用谢。你照顾好自己就好。”

挂断电话，我抿了一口冰美式。苦涩绽放在舌尖，在口腔回旋。有的东西虽然苦，但是它消肿啊……轻笑一声，离新闻发酵已经有大半天，我想秦傅山现在应该也在花钱帮我撤热搜了。

离冰美式还有最后一口，门铃按响。我以为是秦傅山，就没理。手机来电接通，马嘉祺焦急的声音就这样闯进耳朵里：“钱思乔！”

我听乐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马大律师这么气急败坏。“嗯，我在。马律有何贵干？”

“在家么，我在你家门口。”

“在是在的，可是马律不怕秦傅山派人盯梢，拍到我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开门。”马嘉祺扯松了自己衬衫的领带。下午看到新闻他就一直担心钱思乔的状态，又是一下午没打通她的电话，急匆匆来到她家，却不曾想到这女人还有心思跟他拉大锯扯大锯。

“钱小姐，开门。”马嘉祺又重复一遍。

被他严肃的口吻震得心神一凛，我放下玻璃杯，打开大门。

“我来委托人的家里讨论案情，合情合理。”马嘉祺侧身进门，耳畔却红了一片。

“哦……这样啊。”我意味深长地笑着给他让道，最后笑嘻嘻地凝着男人松垮的衬衫领带。“马律师敬业，下班了也能讨论案情，真是对得起我的律师费。”

马嘉祺坐在皮沙发上，把带来的资料摊在茶几上。“钱小姐，这次舆论引导对我们非常不利，我想我们应该可以……”

坐在马嘉祺旁边，我伸手帮他把领带系好，男人身体一僵，错愕地盯着我半边脸庞。“工作时间还是要正襟危坐才像样呢……”我抬眼勾唇笑着，马嘉祺愣了一瞬。

“钱小姐……”

“刚刚钱思乔不也喊的很顺口吗？”

“抱歉，我那是太着急了所以……很抱歉又和你说了抱歉。”

难得的心情愉悦。我收起轻佻的语气，尽量让自己真挚：“马律，我很高兴能与你合作。你是一位很专业的，很负责的…很可爱的律师。我明白你对我的担心所在。幸运的是，这些新闻对我构不成什么影响。”

“我不是刚步入社会的小姑娘，我没那么脆弱。三十几年的盐 并不是白吃的。”

“我想和您说一下，营销号发布内容的授意来自于秦先生的母亲。”马嘉祺没想到眼前的女人比他想象得要更让人惊讶，她不是温室的花需要男人或者其他人的呵护。她是带刺的玫瑰，她骄傲睥睨大地，污言秽语的烂泥是她成长的地方，她已经很好地适应，马嘉祺觉得她甚至拥有了自己刺向敌人的利刃。

“我知道。一开始看到这些营销号的文章后我就知道是谁搞的鬼。秦傅山自诩绅士，他不屑采取这种下作的手段去抹黑我。但他的老母亲不一定会放过我。平时秦傅山给我买个礼物都像是在她身上切块肉一样让她痛苦。如今要离婚了，如果我分到秦傅山一半财产估计会比杀了她一样难受。”

“钱小姐，我想我们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做好女方离婚起诉书的拟定，争取尽快让您可以顺利与秦先生离婚，另外可以依法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如果您确定无误的话，我会填写家庭矛盾、夫妻感情破裂，还有男方出轨，有原则性错误作为事实和理由。”

“不。”

马嘉祺诧异地看着我。揉了揉手腕，我想起七年前第一次与秦傅山的见面。一个儒雅随和的生意人，他抛给我橄榄枝不仅仅是秦太太的位子。但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他包藏的祸心……

抬眼看了墙壁上的挂钟，六点了，时针分针相对，我才慢悠悠地开口：“还有家暴……麻烦再填上家庭暴力。恭喜你啊马律师，这次你终于为一次弱势群体打辩护了……虽然我一开始并不想承认，也不想任何人知道。”

马嘉祺彻底愣在原地。他看着女人嘴角微微的笑意，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像是把心脏泡在盐酸里，整颗心酸涩得痛着，缘由是一个女人在笑着袒露自己的伤口。

我以为说出这些会很沉重，但没想到说出来反而很轻松。

既然我的故事刚刚开始，那么这场拉锯战真正的号角应该由我自己吹响。

未完待续……